突发的状况在夜里又让院内不平静了。
雯月哭着退出来,重阳赶过来,上下一扫量,再看她这个状况就能将事件估摸个大概。她将那触怒了殿下的丫头降了身份,送去了后院,又亲自去拓跋启跟前伺候。
不过没多久,拓跋启就穿了中衣去神威堂的院里舞刀。熟悉他脾性的人都知道,殿下这会儿是在借势发泄,脾气正大着呢,老虎的屁股摸不得,因此就连重阳都嘴巴紧闭,等候在一旁,备好一应盥洗物品静待。
一轮大刀重约七八斗,拓跋启舞得虎虎生风,手臂肌肉虬结鼓胀,身上已腻了一层汗液,但他仍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最近一段时间他多为舒畅,本以为耐性似乎有所好转,今日有人在眼前造次,又将心底邪火诱了出来。
但并不是拓跋启肚量小,而是雯月知事犯事,自作聪明,踩到了他的逆鳞上,因此惹他不快。
佑春听说了这件事,顿时一阵后怕。因为就在这之前,她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扭了屁股。她侥幸地想着,大概拓跋启没发现。
她离得远远的偷看了他舞刀,感觉那冒着寒光的刀面似乎要抡到她脖子上来。幸好小仙童说过,会护她安慰,不会让凶器危急到她的性命。
拓跋启舞完刀后,重阳伺候他擦了汗,他又独自回了卧房歇息,没要任何人伺候。
佑春本以为他刚赶走了人,会唤她过去陪伴,结果却没有。她便有些摸不透拓跋启的心思。
月华园一众奴仆侍卫几十人,但真正到拓跋启面前去伺候的人其实并不多,因此他一个贵为亲王的主子,每日看着格外简单。在他这边,也就是规矩多了点、讲究多了点,但其实只要本分就轻松。
既不需要她,佑春回后罩房自己睡自己的,重新盘算她的大计。有人替她踩了老虎尾巴,这下她要避开摸不得的部位,小心再小心。
另一边,拓跋启劳累了身体后消耗掉精火回房后,情绪平稳,终于得以闭眼安眠。
然而一闭上眼,莫名其妙的,他回想起了不久前趴在他床上铺床的那团软肉。
有人不安分是想乘他的东风逆天改命,有人不安分只是小屄痒闲不住。
既闲不住,就找些厉害的物什将她堵了,免得处处流水弄脏他的园子。
这样想着,拓跋启已经有了办法惩治又春。
隔天,初二。
府里这天吃了丰盛的开年饭,过了晌午,王夫人要外出放生祈福,拓跋启随同。
本来没佑春什么事的,她脚踝上还有一道铁链脚拷,并不方便四处游走,因此她以为可以留在府中躲懒。然而重阳却刻意要带上她一起。
亲王出行的仪仗非同寻常,拓跋启的马车红漆金顶、雕龙刻凤,即便他再不受宠,但对外皇家该有的脸面规制上不会少半分。
王夫人与拓跋启分了车,亲王这台车厢内坐着拓跋启和重阳,佑春和棠花只能坐在车厢后边敞着的尾座上,因此一双腿悬空着。
佑春好不容易出来瞧瞧,看什么都新奇,因此她并未注意到脚上的铁链碰撞持续发出明显的响声。
直到拓跋启受不了,叫重阳出来换她。
佑春被换去了车厢里面坐,经过坐在车厢前头的两名近侍时,两个青年才俊齐齐抬头看了她,目光中都蕴着意味不明的敬仰。看得佑春一头雾水。
她扶着门帘慢慢踱进去,捡了边边角角距离拓跋启最远处坐了,眼观鼻鼻观心,一双手放在膝盖上,安分守己,格外乖觉。
车厢宽敞,当中还放了一方小几,置着瓜果、香炉、书籍。今日,因为要出行,拓跋启着一身锁子纹沉黑阔袖袍,外罩红底黑面镶黑貂皮的大氅,因为皇家以黑红为尊。
因此他这个人阴郁的气息被衣裳衬得又深沉了几分,端端地坐在那儿,就有股不容侵犯的霸道气势。
佑春也被教导过在拓跋启面前要安静些,昨天又有人被赶走,他不开口说话,她也不说话。
明明昨日才坦诚相见过的两个人,今日又生疏得像不熟悉的寻常主仆。尽管只是单方面的坦诚相见。
待马车走完城中干道,过城门往城外去了,路面越来越不平整,车轮滚滚绊绊,导致车厢摇摇晃晃,人坐在里面,便颠来晃去。佑春细腰挂硕果,一对饱满的兔儿本就未缚紧,她一动,胸前更弹得厉害。
尤其她坐的这方左车轮经过一处坑落时,上下重重一颠,她险些没坐稳,身子一歪,露出一抹鹅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