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#泡温泉X钢琴曲X血王族

  没落的王室城堡，依然鲜丽的后花园。夜幕降临，云霭散去。明亮的月色洒落，氤氲中的泉水泛着幽蓝的波光，清风徐徐送来花香，沐浴在这般夜景中甚是陶醉。
  月光和烛光交错，映衬着姐妹二人光滑玉亮的肌肤；朦胧雾气飘浮水面，温热的水包裹身躯，洗去铅华散尽疲惫，享受此刻的宁静。
  “好舒服啊……”琪薇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扑，舒服地喘了口气。
  “嗯，洗完再美美的睡上一觉，完美。”林恩揉揉眼睛，又打了个哈欠。
  “对了二姐……”琪薇游到林恩面前，问道：“我看你晚餐时脸色很差哎，是库洛洛又惹你生气了吗？”
  林恩摆摆手，无奈一笑：“反正就是说些奇奇怪怪气人的话啦。”
  琪薇一手托腮，满脸的迷惑：“奇怪，我是不懂了，他到底还想不想追你呀？怎么老是招惹你生气，说些甜言蜜语不会吗？”
  林恩砸了下嘴：“鬼知道他怎么想的，嗐……无所谓啦，反正只是为了利用他嘛。”
  琪薇思考片刻，竖起食指说道：“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，我觉得砂符先生很不错哎！温柔细心长得也好看，最重要的是超级关心照顾你；二姐，你要不试试和他交往？”
  林恩急忙摇头摆手：“他的确很好，但我们之间是绝对不会恋爱的啦。他对我好完全是因为【大地之心】，并不是我这个人。【大地之心】在谁身体里他就会保护谁，他是个尽职尽守的守护者，除此之外我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  “唉真可惜，库洛洛这家伙倒是加把劲嘛，还说什么要做我姐夫，我看他八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。”琪薇嘟着嘴说道。
  林恩噗嗤一下笑出声：“哈哈，说不定他只是不会追女孩子，就是情商低。说起来你怎么就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关心啊？”
  林恩的话刺中了琪薇的心底，她的情绪倏然低落了下来：“二姐……我们希顿家族女性的婚姻永远是为政治利益服务的，这是父亲从小给我们灌输的思想，你难道忘了吗？我们始终如一服从父亲的命令，甚至连母亲是谁都不能过问，他让我们嫁给谁就嫁给谁，为了家族的联姻还要接受严格残酷的训练。
  现在我知道你拥有非比寻常的念能力，二姐你和我关系最好，我真心希望你能脱离家族的束缚拥有自己的幸福，而不是浑浑噩噩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子过一生。”
  林恩还真不知道自己家族包办婚姻的事，她看向琪薇真挚伤感的模样，有些心疼：“那你呢，你想离开吗？你不是喜欢华石斗郎先生么？你心里能放得下他？”
  “……”琪薇低着头没有回答。
  由于认为自己做不到没有能力，琪薇把这份情感寄托放在林恩身上；但林恩很清楚这个妹妹情感丰富最向往自由，她叹了口气说道：“看得出来自由的爱情对你来说很重要，你才是最需要并且最应该得到幸福的那个人。”
  林恩凑近琪薇，伸手轻抚她湿漉漉的脸颊：“你放心琪薇，我既然救回华石斗郎一条命，也会义无反顾拯救你所信仰的爱情。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你，因为你是我的妹妹，我绝不会让你沉沦苦海。”
  琪薇眼眶泛红无语凝噎，只能紧紧握住林恩的双手：“二姐……”
  就在二人沉浸在姐妹情深中时，城堡里传来美妙的钢琴旋律，清柔如水随风潜入夜，为宁静安逸的月夜增添了一份浪漫。
  不太娴熟的弹奏技法，瑕不掩瑜琴声听起来依然婉转缭绕、怡心悦耳。
  “你听，有人在弹琴。”林恩听到了从城堡里传出来的钢琴声。
  “会是谁啊？”琪薇也听到了，心中猜想是谁弹琴。
  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林恩也很好奇是谁弹琴，便提议道。
  “嗯！”
  林恩和琪薇从温泉池里出来，擦拭干净换上睡裙，两人穿着相同款式的短袖过膝蕾丝边睡裙，只是颜色不同一黑一白。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循着音乐传来的方向寻找，在城堡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找到了弹奏者。
  十几根白色蜡烛星罗般点亮在房间里，此刻坐在古典钢琴前认真弹奏的人，一身熟悉的黑衣烛光下宛如幽灵，原来是库洛洛。林恩琪薇刚才听到的是李斯特的《爱之梦》，现在他弹得是耳熟能详的世界钢琴名曲《致爱丽丝》。
  “不许弹！”如疾风而过，砂符突然冲到库洛洛面前，打断了他的演奏。
  砂符的一声吼着实把正在欣赏的林恩和琪薇吓了一跳，姐妹二人面面相觑，对砂符异常激动的行为充满不解。
  他喘着粗气瞪眼看向库洛洛，意识到其他人还在，又一秒冷静下来：“谁允许你在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动别人的东西，你觉得这样礼貌吗？”
  库洛洛收起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，神情自若：“不好意思，是我唐突了，我向主人道歉。不过我有个疑问……你是这里的主人？”
  砂符稍愣，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回答他：“以前是，现在它属于卡密耶。”
  库洛洛小心地合上琴盖，站起身面对砂符：“这架钢琴名叫费迪南古典钢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钢琴，属于吉拉王室费迪南亲王，由王室雇佣的巫师和铸琴师合力铸成。如果我没猜错这座城堡就是没落王室吉拉城堡吧？你说你曾经是这里的主人，难道你是吉拉王族的后代吗？”
  砂符拒绝回答他的疑问：“这和你没有关系，你身体还没好，应该回去休息。还有我衷心提醒你不要到处瞎逛，以免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惹祸上身。”
  从他惊恐未定的神态来看，这个人一定和吉拉王族有关联，而且他知道这架传世钢琴的功能。不过已经没关系了，我的信息都随着音乐旋律中故意弹错的音符发送出去了。
  相信派克诺坦和富兰克林，以及幻影旅团的其他成员都收到了只有内部能听懂的讯息——我，安全，等待新指令。
  “好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库洛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，径直走到林恩面前，问道：“你觉得我弹得如何？”
  林恩一直都觉得会弹钢琴的男人很优雅，尤其是帅哥弹钢琴更是魅力加分了。虽然刚才的确沉醉在库洛洛弹琴的魅力中了，但还是要保持矜持，所以就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回答他：“不怎么样，都弹错好几个音了。”
  等等，哪里不对。这么有名的曲子，弹错几个音符，哪怕是不懂音乐的人都能轻易地察觉到。而且按照库洛洛这种思维绝对缜密的完美主义者，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，难道说他是故意弹错的？可是为什么呢？
  库洛洛似笑非笑地说道：“虽然我弹钢琴的手法不怎么熟练，但是其他方面手指可是很灵活的。”
  我怀疑他在开车，但是又没有证据。林恩心想：这家伙不是禁欲么？怎么骚话这么多？还是单纯就是我想多了？
  “额，你指哪方面？”琪薇还在旁边呢，林恩希望他不是在搞颜色。
  “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这方面。”库洛洛又看向琪薇用温柔的语气说话：“能麻烦你在这里陪一会儿他么，那位先生看起来似乎惊魂未定，顺便我有话要和林恩出去单独说。”
  “好啊，没问题，我可以给你和我二姐单独相处的机会，但你不许对她图谋不轨哦。”琪薇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，并假正经地跟他耍趣。
  “放心。”库洛洛朝她点头，随后目光又转向林恩：“林恩，跟我出来一下好么？”
  “行啊。”林恩倒要看看他又要作什么妖，于是一口答应了。
  林恩和库洛洛来到城堡的后花园，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脚步。借着月光和不远处温泉边放置的蜡烛光亮，还是能看清对方的脸。
  库洛洛看她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裙，轻声问道：“你不冷吗？”
  林恩对他的关心可不领情：“现在没有其他人，你不要假惺惺地关心我了，有什么话快说好了。”
  库洛洛轻笑一声：“那你可就冤枉我了，我对你是真关心。毕竟目前为止你对我来说还算重要，不然我也不必特意叫你出来跟你说这件事。”
  “那还真是对不起，误解你的好意了，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？”林恩有点好奇。
  库洛洛语气平淡却很笃定：“你的那位守护者在我看来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，你要小心。”
  “啊？”林恩认为这不可能，急忙为他辩解：“可他的确是我的守护者，我很确定。”
  “没错，他是你【大地之心】的守护者，这点我和你一样也很确定。”库洛洛注视着林恩，继续说：“但我也肯定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，他身体里的能量比我上次见他时强了很多，可是和我遇见的无脸人相比，差距还是很明显。我感觉到那个无脸人拥有强烈的恶念，如果他和无脸人都是守护者，那么他被吞噬的可能性很大，如果这样你肯定会收到牵连甚至是生命危险。
  除此之外，刚才我在钢琴房和他的对话，想必你也听到了。我判断他一定是和吉拉王族有联系的人，而且根据他的气质来看是王室成员的可能性很大，要是这样你就更危险了。
  吉拉王朝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繁荣的国家，而杀戮嗜血的特性流淌在他们王族血液里，吉拉王族有支铁血军队由王室成员亲自率领，每次攻略一座城市就会屠城坑杀所有人。某本书籍记录着这样一件事：铁血军队有一次屠城后，流淌的血液竟然填满了干涸已久的护城河，士兵们就在血河边用头盔盛血水为酒，庆祝胜利。
  他身上散发的杀意是与生俱来的，无法改变，如果他最终被无脸人吞噬，后果无法想象……所以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杀了他以防后患，出于对你救我的回报，这次我可以不收费。”
  听到现在，林恩倒不是不相信库洛洛，只是一时难以消化。她突然想起那时在天空斗技场西索跟我说【他对我杀意很重】，看来他并非说谎。现在库洛洛又这么说，要是杀意如此可砂符先生又是我的守护者，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？
  不对，我既然能把库洛洛从乌符幻境里救出来，就足以证明一切还是有变数的。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，善恶真假也都在相互变化，处于极端的事物都会走向毁灭消亡，就像现在吉拉王族不复存在一样。还有她相信砂符先生。虽然讨人厌，但是她也同样相信库洛洛。
  林恩笑着摇摇头：“我相信砂符先生，既然是守护者他就不会伤害我。”
  库洛洛又问：“你是不相信我的话？”
  “我当然相信你，虽然我看你不爽……”林恩稍作停顿，继续说：“但你能跟我说这些也说明你的人品还不至于太糟糕，而且我们之间既然是利用和合作，信任是最基本的不是吗？只是我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，我选择相信他，我更相信你。我不怕任何危险，至少现在我有两个保护我的人，只是一个是处于职责义务，另一个要收保护费罢了。哪怕有一天会发生变化，这也是我的选择。”
  库洛洛发出一声轻哼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  林恩半干不湿的头发披散，有时候手指会不自主地缠绕卷曲的发梢。尤其是在库洛洛面前，她就会频繁出现这种小动作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然而库洛洛早就发现了她这种绕头发的习惯，因为有时林恩的神态表情与想法不一致，所以他会通过习惯性绕发动作的细微变化加以判断她此刻的心理。
  通过观察他发现：首先是绕发的快慢，快就是紧张焦虑的表现，而慢就是在思考斟酌。第二则是绕发的次数和间隔时间，次数少间隔时间短是说实话或是坚信，次数多间隔时间长则在酝酿谎言或是悠闲放松。基本如此，不会与她的真实心理和想法有太大差别。
  此时林恩只是随意绕了一下发梢，判断为是在吐露心声后的放松，她看着库洛洛仍然稍显苍白的脸，提议道：“那个……库洛洛，你要不要在这里泡个温泉，可以缓解疲劳和寒气哦。”
  “不必了，我该说的都说了，先回房了。”库洛洛兴趣乏乏想要走。
  林恩拦住他，脸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，故意捂住口鼻：“大哥，你都多久没洗澡了，身上味道怪怪的。还有还有……你的头发都油成什么样了，要是你不洗，我可不想靠近你。”
  遭到嫌弃的库洛洛捻起衣领口闻了闻，倒是没她说的那么夸张，却也有那么点怪味。他看了一眼林恩，说道：“那我洗一下吧。”
  话音未落，他就在林恩面前毫不顾忌地脱去黑色上衣，然后他的手又放在皮腰带上正要进行下一步时……林恩惊得立刻背过身去，抛下一句：“你慢慢洗。”就慌慌张张小跑着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