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应该能大结局,如果不能就再拖一天吧,宝子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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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先睡咯,明天早上要跑步,回来再看。】
【加油加油】
-完-
第82章 重逢
宋远像是失了魂魄一般,喃喃出声:“蜜儿……”
一年后, 冬至。
惠元帝在京郊天坛圜丘,举行一年一度的祀天大典。
正值卯时三刻,天色还未大亮,再加天坛多日来的积雪未化, 入目一片灰蒙蒙的。
文武百官齐齐到场, 场面宏大壮观, 御林军们列队而立,整齐肃穆, 宦官们举着金色华盖,跟在帝王身后, 一步步往天台上走去。
燔柴炉里升起烟火, 惠元帝来到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叩拜之礼后,又至祖宗牌位前上香叩拜1,群臣跟着皇帝一起下跪, 叩拜。
三跪九拜后,执事官向李封呈进玉帛,由李封方到牌位前, 进献给天神和祖宗。
而后便是切献礼和进俎。2
所有的仪式都是严格按照章程来的,严丝合缝, 环环相扣,不能出半点马虎。
等所有的流程都走完,已至午时。
李封年过半百,再加上平日爱服丹药, 内里早就虚空了, 这一场盛大的仪式下来, 自然是累得精疲力竭了。
老太监周海搀扶着他走下天台的时候, 李封的小腿都有些打颤了。
司礼官一声高喝:“摆驾回宫——”
便有小太监端来坐撵, 扶李封坐上去。
帝王回銮,人群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,阵仗极大。
整齐有序的车队在天坛外等着,惠元帝下了座撵后,便由周海搀扶着上车。
可就在此时,周遭突然箭鸣声大作。
顷刻间,纷杂的箭雨往车队的方向齐齐射了过去。
不少御林军们来不及抵挡,箭矢钉入皮肉,宛如裂帛之声,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。
“护驾!护驾!”
一时间,场上人仰马翻,乱作一团。
不知在何处潜伏着的黑衣刺客,齐齐冲出,直奔帝王所在的车架而去。
场面混乱不堪,李封更是惊得目眦欲裂。
眼看其中一把长刀就要看到李封身上的时。
一人缓带轻裘,身形高峻威仪,一个旋身护住了李封,提剑横出,格挡住了那把刀的攻势。
那黑衣人没有得手,当即转身要跑,傅昀州正要去追,却冷不丁被身后飞来的一箭。
刺中了左肩。
他闷哼一声,倒了下去。
又有几箭矢射过来,他已无力阻止。
李封躲避不及,身上也被射中了一箭,负了伤。
太监周海拼了命将他扶到马车里,躲避刺客的攻击。
混乱的场面又持续了一阵,黑衣人最终寡不敌众,败下阵来。
只不过,那些刺客个个都是死士,死战到底,或是自刎而亡,最后竟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来。
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吓得魂飞魄散。
李封和傅昀州均受了重伤,被匆匆抬回宫里医治。
沈蜜得知消息的时候,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口,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向她袭来,让她几乎难以喘息。
她当机立断,飞快换了身官眷礼制服,入宫去寻傅昀州。
傅昀州在紫宸宫的偏殿内,由太医医治着,他一直没有醒。
由于那箭的箭头是特殊的玄铁所制,打磨的极其尖利,故而扎得很深,没入骨髓,他又没穿保甲,不像李封,内里穿着金丝软甲,所以那箭即便是射中胸口,也只是皮肉伤罢了。
沈蜜赶过去的时候,傅昀州静静地躺在床榻上,面色苍白,依旧昏迷不醒着。
她鼻头一酸,眼眶中滚落下泪来。
沈蜜坐在他床头,去握他的手,发现很是冰凉,心中愈发害怕了,哽着声求问太医:“太医,我夫君他怎么样了?”
太医道:“夫人放心,此伤虽然重,但尚书大人体格强健,应当是无碍的。”
听到太医这么说,沈蜜稍稍松了口气,但又问道:“那他为什么昏迷不醒?”
太医道:“失血过多,故而重创昏迷,需要好好调理才能醒了。”
沈蜜颔首,忍住了眼泪喃喃:“那这几日我就在此陪着他。”
太医提着药箱离去前关照道:“好,有什么情况,夫人只管来太医院便是。”
“多谢大人。”
而后几日,沈蜜便守在傅昀州的床边,寸步不离。
期间,李封来过几次,每次见到昏迷不醒的傅昀州,都会若有似无的慨叹两声。
“傅爱卿是替朕负伤的啊。”
除了李封以外,还有张淮也过一次。
他听说了傅昀州的伤势,故而前来探望。
张淮临走的时候,沈蜜提出要回府去取换洗的衣裳,顺道搭他的马车走。
张淮自然很高兴,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马车内,沈蜜突然开口问他,神情很是肃穆:“是你让人把计划提前了?”
张淮当天是皇家车队仪仗的总负责,故傅昀州与其商议好了,里应外合,进行刺杀。
可两人本来商定好的计划,是等车队行至城外的官道再动手,因为那里没有守卫天坛的亲兵,胜算更加大些。
可当天的计划,却突然提前了。
张淮的眸子闪了闪,瞧着沈蜜欲言又止,半晌又垂了下去,否认道:“小妹,你在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沈蜜拔高了几分音量,眸中闪烁着泪光,“张淮,你休要瞒我了,傅昀州都告诉我了,我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张淮抬眸,“他早就没事了?”
傅昀州果然是好计策,知道他把计划提前后,故意将计就计,救下帝王博取他的信任不说,还在后续演戏装病给惠元帝看。
沈蜜见他丝毫没有愧疚之意,神情亦冷漠了下来,没有半丝温度。
“怎么,你很想让他有事?”
张淮见沈蜜这般冷漠,有些慌了,“我……”
沈蜜没有给他好脸色,嗤笑了一声,“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,想要一箭双雕,既除去了仇人,又解决了情敌。你觉得只要傅昀州一死,自己就有机会能跟我在一起了,是不是?”
张淮眉头紧蹙,呐呐:“小妹,我……”
沈蜜深吸一口气,字字铿锵道:“张淮,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,若是他死了,我绝不独活,必会与他生死相随。”
张淮神情复杂,心情亦跌倒了谷底,满面苍凉:“你……”
他本以为,若是没了傅昀州,自己总还有机会的。
原来却都是他一厢情愿。
沈蜜隐忍着呼出一口气,软下了嗓音:“义兄,我现在还愿意这么叫你,还愿意跑出来特地跑出来找你说这番话,是因为我觉得你能悔改。”
“义兄,你知道吗?当初在清河,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就觉得你满身清正,是个心怀天下之人,我不希望你因为心魔而迷失了本性,如若你再执迷不悟,一错再错下去,那小妹与你,最终定会同道殊途。”
“还有,你若再对我夫君意图加害,我定会觉得你是个忘恩负义、心中没有家国天下的小人,那样的话,我会看不起你。”
张淮瞧着沈蜜,满脸颓唐,目光亦明明灭灭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马车到了尚书府,沈蜜撩开帘子要下车的时候,扭头对他道了声:“小妹言尽于此,望义兄好自斟酌。”
说罢,她俯身钻出马车。
这时,她的身子顿了顿,因为身后传来了低低的一声,像是道歉。
“小妹,对不起。”
*
又过了几日,假作昏迷示人的傅昀州。
终于醒了。
太医院把过脉后都说没事,沈蜜便将他带回了尚书府安养。
这次刺杀虽然失败了,但好在傅昀州在关键的时候临时改变策略,替李封当了一剑,还为此受了重伤,大大加深了李封对他的信任。
如此一来,若是下一回再要谋事,把握就大得多了。
回到宅邸,傅昀州成日躺在榻上,懒散极了。
什么都要别人侍弄。
每日最喜欢的,就是没羞没臊地让她喂药。沈蜜每每都忍不住嗔他:“傅昀州,装了这么多天了,你也不嫌累。”
傅昀州赖着她,“可我确实是还没好透啊。”
沈蜜斜眼看他,给他喂药,“你到底好没好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